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戏说敲门

1999-05-19 来源:生活时报 大卫 我有话说

毫不夸张地说,我们每个人都有过敲开别人的家门、以及自己的家门被别人敲开的经历。

敲门的方式,也是因人而异。更有些无话不谈的朋友,把我家的这扇新漆的门,敲得像是邮局的人在盖日戳呢——梆!梆!梆……有人吗……梆梆梆!我想,即使房内躲着一只老龟,怕也要被敲出头来了。

在下最近刚搬了家,6层,对于这幢楼来说,属于“上层建筑”,但,还是没少被搅扰。

头几天,没经验,一听见敲门声,就总以为是朋友、同学、或者亲戚找来了,忙不迭地开门,但,门外站着的,根本不认识。

大哥,你买保险吗?险种非常全面,这份材料你看看……

大哥,这药疗效不错,男人吃了它,如虎添翼、威力无比,你若要,便宜卖给你……

更让我可气的是,有一天早晨,我的老婆正做着即将成为母亲的美梦,忽然被一阵锲而不舍的敲门声吵醒。待睡眼惺松地开门一瞧,只见门外站一男子,手持一把雪亮的菜刀,老婆吓得哇地一声惊叫:你…你想干什么?!

只见那男子见怪不怪地轻问:大姐,菜刀要吗?老婆这才缓过神来。待我回到家,老婆说:吓着了我不怕,怕就怕吓着肚里的娃儿。我没法安慰她,只能无可奈何地出了个下策,以后,不管谁敲门,你都别开!

老婆说,那不如在门上安个猫眼。

安狗眼都没有用!我没好气地说。你有关门术,他有入室计呵。不过,虽说没安猫眼狗眼什么的,我倒从不同敲门声里,总结出了一些规律。

叮叮!叮叮!此种敲门声的最大特征,是轻柔,节奏感强,若再配音“屋里有人吗?”——而你听着也陌生,那么,你不要开门,因为这类人大多是各式各样的推销员。

啪啪!啪啪!啪!啪!若听到这样的声音,你赶快开门,稍慢一些,门有可能被砸个脑震荡——假如门有脑袋的话。谁?抄水表的——不过,也有例外,有一次我听到这样的敲门声,赶快走出书房。谁?居委会!啥事?计划生育,查生二胎的!这可把我惹急了:我一胎还没呢……

现在,许多人家安了门铃。音乐优美、动听,不需敲门了,手指头轻轻一按,主人就知道:有客人来了。这使我想起小时候,乡居的日子,家里养一条大黑狗,若来了人,就汪汪……汪汪……地叫几声,城里不准养狗(即使养了,也不是看门的狗),退而求其次,只能“养”门铃——所谓养,也就是每月掏点电费。我到别人家,一般是先叩门,若叩不开,再按门铃,总觉得从叩到按,是古典到现代的过程。一般来说,只要家里有人,门,就还是能够敲开的。

但有一次,我却大丢了面子,那人的家门,怎么敲也敲不开。“那人”是一家明星乡镇企业的负责人,因为受朋友之托,找他办点小事。好不容易找到他的豪宅,不管是叮叮,还是啪啪,抑或梆梆,都没有动静,屋内亮着灯,且有电视声,肯定有人,按了门铃,还是不开。也许是我的反常举动引起了邻居的注意。忙把我拉到一边,面授机宜:你这样咋能敲开他的门?用手敲,说明你是空手来的,如果两手都拎了东西,还能腾出手敲吗?按吗?

我问:那咋办?他诡秘地一笑:用脚踢。

想想他讲的有理,遵计而行,抬起右脚,咣咣两声,待想踢第三脚,门,吱地一声——

开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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